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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正在创造历史 但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淡定?

來源:界面新聞

美国前国务卿、民主党参选人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获得了足够多的党代表票数,即将成为民主党总统大选提名人,同时她也将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女性提名人。

不过,从目前外界的反应看,大家对在妇女获得投票权的96年后,美国首次出现一名女性总统提名人并不是格外地在意和兴奋,《时代周刊》文章说,似乎很少有人完全领会到正在发生的这件事的意义。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也许和希拉里丰富的政治经历有关系。从1979年成为阿肯色州第一夫人至今,几十年的时间里,希拉里一直生活在公众视野中,无论是后来成为第一夫人、参加2008年党内总统提名竞选、还是出任国务卿,希拉里的政治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人们往往更关注她的执政能力、政治资历而不是她的性别。

《时代周刊》说,那些关注她竞选的人常常忘记了这一点:在有关性别的问题上,他们正在亲眼见证历史。2008年奥巴马(Barack Obama)的参选曾被视为美国种族歧视历史一个可能的转折点,但今年,却很少有人将希拉里的参选和性别歧视联系到一起。

出现这个现象的另外一个原因可能是:如今有越来越多的妇女出现在国家领导人的舞台上,像德国总理默克尔(Angela Merkel)、巴西总统罗塞夫(Dilma Rousseff)等。

而且,在美国总统竞选历史上,女性的身影也并不少见。除了希拉里2007年曾参加过民主党总统提名竞选外,阿拉斯加州前州长佩林(Sarah Palin)曾作为共和党提名人约翰·麦凯恩(John McCain)的竞选搭档,参加2008年的总统大选,角逐副总统一职;在她之前,杰罗丁·费拉罗(Geraldine Anne Ferraro)是第一位参选副总统的女性,她在1984年作为沃尔特·蒙代尔(Walter Mondale)搭档参加了总统竞选。

除她们以外,还有2004年的Carol Moseley Braun、2012年的Michele Bachmann以及今年的Carly Fiorina,她们都曾在各自党内的总统提名选举中一试身手。由此可见,女性参选人对于美国选民已经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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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党总统大选参选人桑德斯。来源:视觉中国

此外,《时代周刊》还认为,希拉里党内的竞争对手桑德斯(Bernie Sanders)也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人们对希拉里性别的关注。尽管希拉里目前的得票数远远高于桑德斯,但后者已经放下狠话,会一直坚持竞选活动,直到7月底全国代表大会结束。

在美联社报道说希拉里得票数已经达到提名所需后,桑德斯依然表示,他依然有七周的时间可以赢得超级代表的支持,让他在最后的投票中取得胜利。

美国人对于能选出一名女总统似乎也并不是特别地热衷。据CNN今年3月份的一项调查显示,虽然有80%的选民认为美国已经准备好迎接一位女总统,但只有31%的选民认为一生中能看到有女性出任总统是一件格外重要的事情。相反,许多人的观点是,在考虑是否支持某位候选人出任总统时,其资历、经验、判断等方面的能力更重要,与之相比,性别并非主要的考量因素。

周一在最后六个州举行初选之前,美联社就报道说希拉里已经锁定提名所需的2,383代表人票,稳获党内提名。随后希拉里在推特上表示“受宠若惊”,她在另外一条推特上这样写道“我们即将迎来一个历史性时刻,不过我们仍有工作要做。”

基因改造正式开始:英国批准编辑人类胚胎

人类基因改造已成现实,编辑人类胚胎的大门正式被推开。

2月1日,英国人类生育与胚胎学管理局(Human Fertilisation and mbryology Authority)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正式批准伦敦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Francis Crick)研究员Kathy Niakan对人类胚胎进行编辑的请求,这是世界首例获国家监管机构批准的人类胚胎编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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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员yanKathy Niakan

Niakan致力于受精卵发育为囊胚(受精卵发育五天之后的结果)的机制研究。囊胚中含有多种不同类型的细胞,其中发育为胎儿的叫做外胚层祖细胞。该类细胞外部有其它两类细胞的包裹,后者会演变为胎盘及卵黄囊等其它结构。Niakan利用在临床生育手术中获得的人胚胎作为样本进行研究,试验结束后,这些用于研究的胚胎将在发育第七天时被销毁。

在英国,通过编辑人类胚胎基因组治疗疾病是违法的,但是在获得HFEA许可的情况下可以进行相关的研究工作。

去年九月份,当Niakan向英国人类生育与胚胎学管理局提交更新其人类胚胎研究执照的申请时,她另外提交了关于将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加入其研究范畴的申请。她希望Crispr-Cas9技术能够降低对于研究用胚胎数量的需求。

目前,在其它物种中已经证明Crispr-Cas9技术相比于其它技术拥有更高的效率。Niakan相信她们研究组能够利用Crispr-Cas9技术在胚胎中同时敲除10个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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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类生育与胚胎学管理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正式批准伦敦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研究员Kathy Niakan对人类胚胎进行编辑的请求。

近几十年来,随着全基因组测序技术的不断成熟,科学家们在各种细菌和古细菌(archaea)中陆续发现了很多成簇的、规律间隔的短回文重复序列(Crispr序列)以及和CRISPR序列相关基因(Cas)。

研究发现,这些Crispr序列与很多病毒或者质粒的DNA序列互补,很多Crispr-Cas系统需要多种蛋白的参与,但只要一种细菌编码的内切酶Cas9可以利用向导RNA(核糖核酸)分子对特定的DNA片段进行定向切割,这种基因组编辑技术就被称为Crispr-Cas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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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基因组编辑技术被称为Crispr-Cas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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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育中的人类胚胎细胞。

Crispr-Cas9能够对基因组进行特异性定点改造,对细胞乃至整个生物体进行基因组改造。目前科学家已经利用这种技术对细菌、人体细胞以及斑马鱼进行过成功的遗传学改造工作。

去年4月,中国中山大学科学家宣布将通过Crispr-Cas9技术修饰人类三原核受精卵(不能正常发育的受精卵),尽管中山大学已经表示不会孕育出婴儿胚胎,但还是引发了轩然大波。一些科学家持反对意见,认为任何针对生殖细胞的改造都是充满风险的,因为这种变化可以遗传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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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理工大学病毒学家戴维·巴蒂摩尔在人类基因组编辑国际风会上发言表示对该技术应持谨慎态度。

上个月,Niakan就透露,如果获得批准,研究所将在一个月内就开始着手进行试验。作为试点研究,Niakan第一个计划是敲除OCT4。OCT4是一个在人/鼠胚胎干细胞中表达量上调的基因。研究者们认为OCT4对于多功能干细胞分化成为特定类型的细胞具有重要的作用。为了检验这一猜测,最佳的方法就是在受精卵分化一天左右时敲除该基因。基于小鼠水平的研究结果,研究人员认为敲除后人类胚胎能够继续发育,但会缺少多功能干细胞。

之后,研究人员计划观察其它一些不知名的基因以及这些基因在人类胚胎发育过程中的作用。与OCT4不同,这些基因在人与鼠中的表达特征并不相同,因此仅仅能够在人类胚胎中进行研究。

弗朗西斯·克里克研究所主席Paul Nurse发表声明:“很高兴人类生育与胚胎学管理局批准了Niakan博士的申请,在人类最初形成的七天里,Niakan博士的研究对于了解健康人类胚胎发育、受精情况有着重要作用。”

不过Niakan的申请还需经过当地的伦理调查委员会批准,在未得到该批准前,也不能进行试验。

英国政策对生命科学前沿研究的宽容度一直较大,去年2月,英国下议院以压倒性多数通过决议,允许英国研究人员继续研究一项被称为“线粒体移植”的医疗技术。“线粒体移植”是将健康女性捐献者的卵细胞替代孕妇卵细胞中的缺陷DNA,这一做法能让线粒体基因中携带致病突变的女性产下基因上相关但没有线粒体疾病的孩子。

最终出生的健康婴儿在生理学上将具有两个母亲和一个父亲,这一技术的关键在于移除女性卵子线粒体中的有缺陷基因。英国也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线粒体移植”合法化的国家,虽然不少科学家对该技术的安全性仍持有怀疑态度。

对生殖细胞进行基因编辑,不少业内大拿明确表示抵抗态度。2015年年底,加州理工大学病毒学家戴维·巴蒂摩尔(David Baltimore)在人类基因组编辑国际峰会上指出:“如果被基于编辑技术修正过后的生殖细胞、胚胎发育成完整婴儿,其携带的基因序列的改变将会传递至婴儿个体所有细胞。同时,这些经修改的基因也将成为人类基因库中的一员。一旦被修改的基因序列被引入人类种群,这样的遗传学改变将很难逆转。

此外,主观上选择基因编辑技术改变人类进化进程,将产生伦理道德问题。不仅于此,今后是否会出现特定人群接受优化基因?胚胎是否会因父母喜好而被强制改变基因组?以上问题的出现将对人类社会产生颠覆性影响。
文章出处:澎湃

上海的兴衰与涅槃

作者 Daniel Brook

发表于《外交政策》九月/十月刊

哈佛医学院08届的毕业生具有非比寻常的野心,即使以哈佛的标准来看都算得上是难得一见。他们之中,有一群不满足于“毕业于美国顶级医学院”的家伙,决定远赴海外为母校物色一个新的校友据点。当他们遍寻世界时,发现在这个被即时通讯和洲际旅行编织起来的世界上,在全球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崛起中的环太平洋区域的大背景下,他们唯一的选择,似乎就是上海。作为中国的金融枢纽与全球门户,上海看起来注定将要成为新世纪中国际都市的翘楚。这里是梦想一夜暴富的淘金者的天堂,是一个全球瞩目的亚洲“黄金国”;而这一年的上海,已经将眼光放到了打造一个远东“巴黎”上——既是文化意义上的,也是国际影响力上的。

不过,我说的这一年,是1909年。这批哈佛的医学博士花了超过三周的时间远渡重洋来到了上海。尽管如此,他们来到的这个都市,已经遍地是苏格兰来的鸦片贩子、犹太出身的地产大亨、锡克人充当的警员、祖籍广东的富商,还有那作为社交语言的蹩脚英语(被上海人戏称为“洋泾浜”)——上海俨然已是当时世上最开放的大都市了。在这里入关,既不需要护照,也不需要签证。二十年代,一位客居上海的美国侨民对上海的世界化可谓不吝赞美之词:“今天若是一个旅客来到上海,他必将为眼前的事实所惊叹不已——高楼大厦;街道平整;旅店酒吧富丽堂皇,公园桥梁随处可见;马路上车流不息,巴士与电车往来穿梭;外贸商店数不胜数,入夜霓虹美不胜收——这一切与他在任何一个欧洲大城市所期待的、所习惯的没有任何区别”。

与此同时,这时的上海依然是个危险与机遇共存的地方。就在他们抵沪的几个月之后,上海所孕育的叛逆式的政治力量,将颠覆掉中国的皇权;而这些年轻医生们的投资,也将在几年之后付诸东流。

这个令他们心弛神往的国际化都市,诞生于数十年前的十九世纪四十年代——那还是的西方强国首次迫使中国的皇帝接受“不平等条约”的年代。在这个城市的范围之内,外籍人士丝毫不受中国法律的约束,就像生活在自己的国土之上一样。治外法权,原本不过是法律意义上的一个罕见特例,却在这里成为了现实——不列颠、法兰西、美利坚,在上海那古老的城墙之外,一片一片的划分出了属于各自的租界,在富饶的长江三角洲上建起了一个人口达将近20万的枢纽区域。这个外来者始建于1845年的定居地,看起来就像是他们微缩版的故乡:法租界,因其绿树成排的街道和优雅时尚的咖啡屋而出名;英租界,以奢华至极的私人会所为人所知;美租界,商业街区的繁华兴旺无人可及。区区十年间,洋人统治下的上海已经取代了珠江沿岸的广东,成为了中国首屈一指的国际口岸;上海成为全球发展最快的都市,只用了不过二十年的功夫而已。

但在这个生气蓬勃的都市里,人口占多数的中国人却过着卑贱屈辱的日子。租界里的中国人干的通常都是体力活(洋泾浜把他们称作“coolies”,来自中文“苦力”的音译),因而常常被当做次等公民。由清一色白人组成的上海工部局甚至通过了一项种族隔离法案,在上海市内的大小公园内竖起了“禁止当地人和狗入内”的牌子;就连为西方顶尖企业工作的中国白领们,也一样只能使用中国人的专用厕所。尽管二十世纪初,中国精英们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培育了自己的现代文明,为这个城市注入了越来越多的活力,但国人身份卑微的情况依然没有丝毫改观。不堪其辱的中国人最终在上海成立了中国共产党;而正是这个共产党,最终不仅将整个上海、也将整个中国对外封闭了起来。

时至今日,同样是这个1921年成立于在法租界的共产党,却正在引导着上海重新融入一个更广阔的世界中。他们的目标,是让这个中国人领导下的上海,比西方统治下的那个上海更庞大、更完美,在这个世界上有着更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当局深知这个城市的历史之复杂,因而全力推动上海经济发展的同时,却也在打压着它在文化、学术与政治层面上的开放度——而正是这些因素,让百年前的上海既活力十足,却又难以驾驭。其实,当局对于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的后果还是十分忌惮的——要知道,老上海的妄自尊大,曾经搞垮过一个老大帝国。

不过这早已是陈年旧事了——那时候的上海,已经对世界开放了一百个年头。如今情况大有不同:上海与国际的接轨还只是刚刚起步而已。在上海前市长朱镕基的极力游说下,邓小平,这位在天安门事件中的外柔内刚的中共领导人,在1990年批准了上海的重新开发。在两年后对上海的视察中,他追加了自己的赌注,把上海称作是中国的“龙头城市”,据说他在通过一座连接了昔日的洋租界和新兴的市中心的大桥时,甚至还连连催促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几乎在一夜之间,上海,这座在1949年“解放”之后就几近停滞的都市,迅速恢复了在它共产党执政前的繁盛。九十年代,上海把毛泽东时期为废除私有制而没收的土地的使用权租给了房地产商们,从而筹集了巨额的基础设施建设资金。在这笔巨款的支持下,上海当局迅速建成了世上首屈一指的民用设施,其中包括一座可以通过磁悬浮列车直达市区的崭新国际机场,一套规模超越了纽约和伦敦的地铁系统,还有一片片纵横交错的桥梁、隧道,把旧租界里的老城中心与对岸的浦东新区里的金融中心连在了一起。

在政府推动的发展大潮下,阻碍开发脚步的上海民居被强行拆除了。为了让上海重新成为国际贸易枢纽,上百万户家庭被拆迁安置。尽管这一重建过程曾一度被当作是个大包袱、甚至是开苏联“计划经济”的历史倒车,重新开放的上海还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在房地产和金融界创造了可观的财富,重新吸引了大量的跨国公司,其中也不乏汇丰、花旗这些百年前就曾在沪独领风骚的企业。九十年代末担任上海市长的徐匡迪的言论尽管曾经饱受讥讽,但在如今看来却有了点预言的味道:“(我)故意超前地建设上海,就像精明的父母会给正在长大的孩子买件大一号的衣服一样”。上海惊人的发展速度确实令共产党的规划者们脸上增光,但它同样也带给了他们失控之虞。

浦东,这个邓小平曾催促着要“再快一点”的新区,如今已被林立的钢筋铁骨和玻璃幕墙所包围;这些现代建筑的闪耀夺目,让河对岸西方人在二十年代“装饰艺术”(注1)时期修建的外滩都显得相形见绌。摩天大楼无疑是这个在短短二十年间飞黄腾达的城市最光彩照人的写照;其中最吸引眼球的一座,还装上了一整幅在夜色中闪耀的巨型LED幕墙。就像酒吧里的巨屏电视一样,无论播出的是什么,这座璀璨夺目的大厦都会牢牢的锁定众人的目光。一位来自欧洲的外籍建筑师把这些互不搭调的大厦,比作歌剧中的女服——引人注目才是最重要的,有没有格调、甚至顺不顺眼都无足轻重。另一位美国建筑评论家更是毫不客气地指出,浦东追求的不是风格,而是规模——“浦东盖起楼来就跟嗑了药一样,那排高楼大厦完全抹去了河对岸外滩的优雅——就像是中国成片地对西方竖起了中指一样”。

除了城市本身结构的重建之外,上海在经济与社会政策的实施上也尽力施为,力保重新与世界接轨的上海不会重蹈覆辙,陷入活力与屈辱交织的泥沼中而触发新一轮的革命。与当年那无需护照与签证的开放移民政策截然不同的是,如今的外国游客和侨民已经受到了当局严密的监控。洋人只占到了上海总人口的百分之一,待遇与当年的老上海那些无拘无束、精通外语的前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跟当今的国际枢纽更是大相径庭(就拿纽约来说,它的外国出生人口占到了37%)。当局并没有招引上百万海外专家来负责上海的全球贸易;它做出的选择是——汇集中国国内具有外语能力的职业人才。这其中的申请过程颇有精英大学的作风:内地人如果要获得上海的居留许可证,只需要从国内顶级大学毕业,并通过相应的计算机和英语能力的测试就可以了。

不过,受教育水平不高的中国人到上海谋生就要艰难许多。当局深知,当年成为共产主义者、推翻了1.0版上海的那些人,都是心怀不满的无产阶级;因而政府采用了户口制度,来控制那些建造出新上海雄伟天际线的新生代苦力们。这一五十年代晚期诞生的制度,像专用于国内的护照一样,将中国公民和他的家乡绑定在一起。数百万中国农民涌入了建筑工地,在竣工之后又被遣返回了乡下。根据一份官方统计,上海一千九百万人口中大约六百万都是流动人口——而这一数字还被普遍认为是人为压低过的。农民工们经常无视暂住证的期限(具体数字倒从未被披露),因而检查身份证和清理外来务工人员之类的行动可谓司空见惯,尤其是类似在2010年世博会这样的重要国际活动之前更是接连不断。这样的歧视,在衣衫褴褛、肤色黝黑的外来务工人员和衣着入时、身体健康享有特权的市民之间,滋生出了各式各样的矛盾(上海正式居民的人均期望寿命如今比美国还长,更别提他们的学生的考试成绩有多优秀了)。

如今的上海,同样也在迫使跨国公司与当地企业进行合作,以避免再次出现当年美孚石油和英美烟草在此榨取利润后输送回纽约和伦敦、让大量上海人一贫如洗的情形(三十年代的上海人均寿命只有区区27岁而已)。1.0版的上海里,浦东曾作为跨国公司的血汗工厂而臭名昭著;而到了2.0版的上海,那些扎眼的高楼,其实也还是一样建立在老上海的耻辱之上:那些血汗工厂只不过是转移到了长江上游更便宜的地皮上,由当地人掌控罢了。在强大起来的中国,洋人从曾经遭人痛恨的吸血鬼和蝗虫,摇身一变成了象征着上海国际地位的招牌告示。改头换面的治外法权——外国侨民比当地人享有更多的信仰和结社自由——也没有激起任何的民愤,至少到目前为止是如此。

当局亦留意到,人们因为接触到了外国思想——那让人无限向往的自由主义和共产主义——和外国来客而诞生了思潮,从而动摇了老上海的根基;因此,今天的上海政府对城市的学术和艺术生活严加掌控,其严密程度即使在监管甚多的中国内都属罕见。当年在洋租界的中国记者,躲开了皇帝的爪牙,创办了中国最自由的媒体。摸清了工部局共和思想的上海纳税人,甚至还在1905年选举了他们自己的市议会,这可是在旧中国从未出现过的代议制政府。不必多说,如今的政府无意在上海惹上媒体自由或是选举民主的麻烦。中国政府把这些人权轻描淡写地称为“全球价值观”,言下之意则是“与我们无关”——既不适用于中国,也不适用于它最引以为豪的国际都市。

即使是政治色彩不怎么鲜明的观点,只要是舶来品,也依然会受到监管和控制。三十年代的时候,联美、米高梅、华纳兄弟几大电影公司都曾在上海开设大型办事处;而现在,整个中国每年获准上映的外国电影也不过区区二十部。尽管1999年才启用的浦东国际机场如今已经拥有和纽约的肯尼迪机场旗鼓相当的年客流量,但上海对外国文化开放的程度却依然还比不上“咆哮的二十年代”——当年上海的知名夜总会里,不乏来自纽约、新奥尔良和芝加哥的顶尖爵士乐大师的身影。而今天,自从比约克(注2)2008年在演唱她的歌曲“宣布独立”时高喊“西藏!西藏”以后,上海的市政当局就开始对来沪巡演的艺术家们严加审查了。2009年,新鲜出炉的上海艺穗节——类似于苏格兰城市爱丁堡年度艺穗节的翻版,同样是小成本大野心的现场演出舞台——被迫将它的国际演出部分转移到上海外围的小城市;据主办方说,这是因为上海政府老爱给他们““生事”。即使中国的演员们也感觉上海的文化官员相当烦人:张守望,来着北京摇滚乐队“晕车的车”的领唱歌手,在赴美巡演的时候曾经告诉我,“上海比北京管得严多了……有次演出的时候甚至还有人叫警察了。而且这在上海还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抑制各种自由表达的呼声,也算是政府为打造一个”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上海的努力之一。它的目的,是在进口各种国际商品的同时,不会捎带上那可怕的“全球价值观”。对远在北京那些古板的现代官员来说,2.0版的上海终极的目标是打造一个闪闪发光的模范都市——口号可以是“全世界最快的火车”或者“比曼哈顿更多的摩天楼”——以证明这一自上而下的集权制度是行之有效的。

一位改革开放时期的中央政治局委员曾异常直率的解释,上海的复兴其实是共产党为了弥补毛泽东时代对这座城市的管理失当而做出的努力,以免敌对势力借此来质疑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前总理赵紫阳在回忆录写到,“解放前,上海曾是亚太地区最发达的大都市之一,不止是香港,连新加坡和台湾都难望其项背。但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上海已经被香港、新加波和台湾远远的甩到了身后。这让人不禁疑惑,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体现到了哪里?”

今天的中国新政府,希望浦东新区的城市剪影,能够向人民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案。

 

(本文作者Daniel Brook,即将出版《未来城市史》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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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注:

1、装饰艺术(Art Deco),或称“装饰艺术风”,指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起源于欧洲的一种服务上层社会的艺术、建筑风格;

2、比约克(Björk),冰岛歌手,2008年3月2日在上海国际体操中心举行了演唱会,因其高呼西藏独立的口号而备受争议。

【本译文仅用于学习和交流目的。非商业转载请注明译者、出处,并保留文章在译言的完整链接

洛杉矶时报 | 书评:《中国人》,赤色大地的深度观察

在最近的票选中,超过了26%的美国民众将中国视为对美国最危险的国度,这一数字远远超过了其他国家(其中伊朗以16%的得票率位于第二,朝鲜以13%居其后)

但与此同时,“配尤全球态度调查计划”也就美国民众 对中国人的印象进行了询问,受访者对中国人持着肯定的态度并认为中国人身上散发着许多我们美国民众根深蒂固的“美国性格”的特质——例如勤奋努力,争强好胜,爱国而且富有创造性。甚至其中还有人认为中国人没有我们扬基球迷那么蛮横粗略,自私傲慢。

民众的这种分歧部分归因于我们书市上的相关宣传。有那么一些耸人听闻的标题诸如马丁·亚克斯的《中国何时征服世界》或者皮特·纳瓦罗和格雷格·奥特瑞的那充满戏剧意味的《致命中国》,不过倒是也有一些相对平和,从个人经历出发的草根作品,例如皮特·海斯勒的《江城》以及张彤禾的《工厂女孩》。

“《中国人》:在高速变革的土地之上,记录这高速变革的生态”是属于第二类的一股新进力量。本书由15位作家记录各色中国人的随笔构成(包括海斯勒和张彤禾的作品)——这里面吉他教师,信道徒,酗酒的青年藏民,以及为外国游客创作廉价作品的画家。这本书正是试图从生活的最本质的那一层来捕捉中国人的点点滴滴。

一些话题要比其他书中所说的更具有吸引力。不过遗憾的是,每一章都仅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而没有必要去刨根问底。

其中最有趣也是最令人感同身受的要属米歇尔·达蒙·罗亚卡对一名垃圾回收站辛苦工作的外来侨工的生动细致的刻画,以及印度记者阿南斯·克里斯南对一名维吾尔女生从新疆西部偏僻的小山村,到最终踏入离自己家2000英尺远的北京上大学的漫漫求学路的亲密记录。美中不足的是书里面并没有与他们采访故事相关的各种生动图片。

一些热心的读者们会发现其中的故事似曾相识,因为其中的作品由他们曾经发表的作品改编嫁接而来。埃文·艾斯洛斯那关于一名学习西方哲学的女大学毕业生的故事,就是以2008年《纽约客》记录的那个曾经一度席卷互联网,带给人们震撼感受的那个有关民族主义的视频。无独有偶,克里斯蒂娜·拉尔森那跃然纸上的环境女科学家挑战政府南水北调工程的故事,就是原创与2008年的《华盛顿月刊》。而张彤禾和海斯勒的作品,则分别是从2008年和09年就记录了的。

编辑安吉利·夏尔在编后语也承认“我们当初所接触的那些人,到现在为止在他们身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是毋庸置疑的。”,而几年间的一些细小的变化也还是有所提示的。正如本书标题下所注释的那样,中国和她的华夏儿女们正经历一个翻天覆地的巨大变革,所以4年的光阴,是有着相当的说服力的。

故事将追溯到新中国前而后来经历过动荡10年文革的人们,他们是新中国崛起的见证者——而现在早已年迈的他们面对大大小小的胡同又会想起当年童养媳的岁月,他们现在是受人尊敬的教授而当初却是那群被下放田间的知青。不过故事的内容难免会夹杂一些教科书上的相关内容来充实作品,如此渗水,作者自然有难言之隐。

《中国人》的编辑们很理智地没有想通过此书简短的文章来企图对中国13亿大人口有着全面的概括。毕竟,这15位中国形象没有一位出身官僚或者是政党公务员。对于女性刻画相对男性缺乏一点力度,这你要理解,这些故事是站在西方的视角,而不是中国人。

但是编辑们很聪明地集中选取材料来描述中国这个国度,正如杰富瑞·瓦瑟斯特论编辑所说的那样,“抓住机遇也好浪费机遇也罢,生活终究会发生里里外外的变化,要不解放变革,要不深陷泥沼。”

人们在动荡不安,高速行进的社会追寻自我,或忍受艰难困苦,或开启新天新地,或挑战权势,或仅仅是为了那层身份归属,为下一代创造良好的生活而努力奋斗。阅读此书,我们无法不心存感动——而感同身受。

《中国人》,赤色大地的深度观察。以美国的调查结果为参考,这一次的“中国人”一定带给你不一样的感受。

【本译文仅用于学习和交流目的。非商业转载请注明译者、出处,并保留文章在译言的完整链接】

印度断电半个国家瘫痪 致6亿人“摸黑”

中新网8月1日电 综合报道,从当地时间7月30日下午1点左右开始,印度三大电网相继瘫痪,超过一半地区电力供应中断,6亿多人受到影响,该国首都地铁系统完全停运,还有200多名旷工被困地底。有报道称,这应是全球历来规模最大的停电事件之一。

报道指,印度北部和东部地区率先出现断电。新德里地铁系统在断电后完全停运,数以千计的乘客在午餐时间从闷热的地铁站涌出,公路上的交通也因为交通灯失灵而陷入混乱。 Continue re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