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代的遗物?剑桥大学的毕业生们。摄影:引爆映像/阿拉米
两年前在加利福尼亚一家屋顶停车场上,一辆丰田普锐斯咆哮着驶离路缘直直地向屋顶边缘开去,而我就坐在后座上抓着门把手,在最后关头汽车毫不减速地转弯避开了。它的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这就是谷歌无人驾驶汽车的原型车,让人有一种身为巴克.罗杰斯(Buck Rogers,《末日决战2419》的主角,在事故中暴露在放射性瓦斯中陷入休眠长达492年,直抵未来)的感觉,只不过被抛到了另一个世纪。之后我听到了斯坦福大学人工智能学德裔教授塞巴斯蒂安.塞隆(Sebastian Thurn)的介绍,了解了他这辆原型车的建造过程,在加利福尼亚进行的总里程高达20,000英里的测试,以及他对这项技术将实现交通零事故所抱有的信念。
数月之后,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r)披露塞隆时任谷歌最高机密实验室Google X负责人,正在研发包括谷歌眼镜 – 现实增强眼镜在内的多项产品。在此之后几个月,我又一次与塞隆相遇。
这一次,无人驾驶车,眼镜,谷歌X,声名在外的大学职位已经全都是过去式了。他已经从斯坦福大学辞去了终身教职,每周也只在谷歌工作一天。他有了一个新项目。虽然他自己并不这么叫它:“现在这就是我的任务了。这就是未来。我对此深信不疑。”
这比无人驾驶汽车,科幻范儿的小玩意还要令塞隆激动并且如此相信的未来,是教育。说得具体些,是全免费的大规模在线教育。在过去,音乐产业,出版业,运输业,零售业都经历了技术带来的巨大破坏。而现在,塞隆表示轮到教育产业了。
“肯定会有变化。这是毫无疑问的。”更具体地说,塞隆相信的是高等教育将要改变。他已经成立了一所名为优达先(Udacity)的在线大学,意在为世界提供高质高量的教育,帮助发展中国家那些除此之外无论如何都得不到这些资源的学生,或者是第一世界那些有其他办法获取这些资源却未必会选择那么做的学生。那么,你会每年花几千镑去接受教育呢?还是在网上免费听课?
当然,大学远远不止教学这么简单。在大学当然要社交,或者按照咱们英国的叫法:喝酒。在大学要离家生活和学会烧水什么的。在大学还有最重要的性爱,和性病什么的。可是破坏发生时往往是这样的:先破坏,然后不定什么时候才会顾及其他这些东西。
塞隆的伟大启示始于一年前他揭开无人驾驶汽车面纱的同一场泰德(TED)会议。他说“当时萨尔曼.汗谈起了可汗学院(Khan Academy),我立刻就被深深打动了。直到现在也是。”萨尔曼.汗,一位言谈温和的前对冲基金分析师,36岁,是大家口中教室革命的奠基人,从比尔.盖茨到普通大众无不对他崇敬有加(比尔.盖茨称其为“全世界最受欢迎的老师”)。
汗在辅导侄女和侄子的过程中近乎无心地创立了可汗学院,而如今学院拥有3400份短视频和辅导材料,其中绝大多数是他自己制作的,学员多达一千万。塞隆说道:“我被深深地打动了。而且坦率地讲,他教了上百万的学生而我只教200个,这让我很尴尬。”
塞隆决定向世界开放他在斯坦福的人工智能课程CS221。他宣布任何人都可以听课,而且和斯坦福学生做一样的作业,在最后参加一样的考试。
CS221是要求颇高的困难科目。基于在校园里有200名学生报名的事实,塞隆估计在网上可能会有几千人参加,结果课程伊始就有16万人报名。塞隆表示:“这彻底颠覆了我的认识。”报名的学生来自全世界所有的国家 — 包括朝鲜。这还没完,最后有23000名学生成功通过课程,并且前四百名学生全都是在线学员。
塞隆说那一刻他仿佛置身仙境。教过了160000名学生的大班,200名学生再也不能满足他了。数月后,塞隆在一场讲座中说道:“我觉得就像是拿着一颗红药丸和一颗蓝药丸。我吃下了红药丸,我看到了仙境。我们真的可以用教育来改变这个世界。”
当我报名参加优达先的计算机科学入门课程去学习如何编写搜索引擎的时候,已经有20万学生从优达先毕业。虽然我说的“毕业”是指以电子邮件形式收到一张证书。虽然这看起来和吉莉安.麦克丝(Gillian McKeith)的博士学位颇为相似(Gillian McKeith,苏格兰人,《you are what you eat》的作者,西方养生界的唐骏,被踢爆学历造假,而且养生理论被多方质疑,伪科学色彩浓重),但是老板们还是很看重的:包括谷歌在内的数家公司都在赞助优达先的课程,并且像刮奶油一样带走成绩拔尖的学生为自己工作。
要是我也想去的话可能还得等上一阵,不过我已经对优达先视频课程如此易于掌握感到惊奇(编写搜索引擎的时候让谷歌创始人之一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给你支支招,还是不错的嘛)。和可汗学院一样,优达先也避免在视频中出现讲师的全身像,而是只展示一双写写画画的手。
按照布林的说法,如果我们拥有基本的编程能力和一点点创造力,那么“我们就可能冒出个点子,也许就能改变世界。”而只要学完课程,编程能力更是人人都有。再之后,那就是硅谷在召唤着你了。
一个诱人的命题摆在眼前:如何将这些引进融入到英国的大环境里去,这自有其原因。当然了,一旦谈及受教育权利问题上的变革,英国过去可谓是引领全球。我们享有豪华的公开高等教育时间如此之长— 迄今超过40年 — 以至于我们都开始厌倦了。1969年英国公开大学(The Open University)建立,这是激进的,也是民主的尝试。依托当时技术突破的成果 — 电视,公开大学应运而生,而从那时起它就一直是教育创新的前沿阵地。现在它通过开放学习项目(OpenLearn)和苹果爱易通教育平台(iTunes U)对外提供免费教学内容。但是它的内在已经不再激进和民主了。从今年起,它的每年收费为5000英镑。
在美国,塞隆也不是唯一吃下红药丸的人。在一年前的斯坦福实验后,高等教育的世界和大学的未来已经完全不同了。去年秋天除了塞隆之外,还有人将课程放到了网上。他的两名计算机科学部门的同事,吴恩达(Andrew Ng)和达芙妮.科勒(Daphne Koller)也参与了这项实验,同样取得了震撼人心的成果。他们也成立了一个叫做“课时代”(Coursera)的网站。与忙于开发自己课程的优达先不同,课时代一直侧重和大学建立伙伴关系以对外提供现有的课程。网站成立后不久,我和科勒在7月份见了一面,那时有斯坦福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密歇根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四所学校注册参与其中。
仅仅四个月之后,网站已经拥有33所合作大学,180万学生以及风投公司首轮1600万美元(1000万英镑)的投资。而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课时代和优达先不仅脱胎于同一所大学,还来自同一个系(塞隆和科勒现在仍然共同指导一名博士生)。他们那极具活力,志在改变世界的企业家特质成就了硅谷最伟大和最成功的新兴公司。
科勒表示:“我们在脸谱(Facebook)上有上百万的用户,比速影(Instagram)发展还要快。这是教育生态系统的一次整体性的变化。”
而他们也并不孤单。远在麻省理工学院同为计算机科学教授的阿纳特.阿加瓦尔(Anant Argarwal)建立了爱得思(edX),以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大学,伯克利大学以及德克萨斯大学的内容为主。
阿加瓦尔并不是一个喜欢轻描淡写的人。他将此描述为一场革命:“这会将教育重塑。这会让大学转变。这会在全球范围内把教育民主化。这是200年内教育领域最大的创新。“而最近一次类似的重大创新,他表示“或许是发明了铅笔”。他希望全球范围内的学生数量可以在十年内达到10亿“我们在没有市场宣传的情况下,四个月就累积了40万学生,所以我觉得这个目标并非不切实际。”
超过15万5千名学生,其中包括蒙古一整个班级的孩子上了他教的第一门课。阿加瓦尔说道:“这太惊人了!而且我们发现了一位宠儿。”一位名叫巴萨齐格的学生拿到了满分。“他是个高中生。我不用夸大这门课的难度。要是我现在去考试,我可能都拿不到满分。我们正在鼓励他申请麻省理工。” 阿加瓦尔还表示,一切的改变就在今年,之后不再有回头路。“今年是破旧之年。”
一个月以前,我报名参加了课时代的一门课程:由杜克大学的穆罕默德.诺亚教授讲解的遗传进化导论。与优达先不同,课时代的课程有起始日期并且遵循一张时间表,我原来颇为中意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一门现代诗歌课程,可是它早就开课了。新选的这门课为期10周,主要包括“大量10-15分钟长的小视频材料”,每段视频都包括一些小测验,此外还会有3次测试和一次期末考试。
整门课就是我,诺亚以及我的36000名同学。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哈萨克斯坦,马尼拉,顿涅茨克,伊拉克,甚至还有米德尔斯堡。不过当我欣赏着诺亚充满笑容的激情去观看第一批视频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很震撼。
说实话,那不过就是些讲座视频。此外还有些要完成的功课,但我是个记者,除非大难临头满身冷汗,我对最后期限都是无动于衷的。我无视了这些作业。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我去逛了逛班级的论坛。
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撼动人心”。论坛上的交流盛况惊人,成千上万的人不停地提出和解答关于显性突变和遗传重组的问题。学习小组也自发地结成了:哥伦比亚有一个,巴西有一个,俄罗斯有一个。天朋(skype)上也有一个小组,甚至真实生活中也有。而且他们都如此勤奋!如果你是个有点儿心灰意冷的老师,或者你认识这样的人,让他们去参加课时代:这儿到处都是一心求学的人。
课程开始四周之后,诺亚宣布他要组织一次谷歌聚会:就是能让一定数量的人通过自己的网络摄像头相互交谈的活动。但是时间定在格林尼治时间周日凌晨1点,所以我就睡觉去了。不过第二天我还是去优图(youtube)看了视频,看得我入了迷。尽管时间是凌晨,来自谢菲尔德的火车司机理查德.海林(Richard Herring)还是参加了聚会,他开朗又机灵,努力向诺亚描述自己有多享受这门课。
诺亚说道:“理查德!很高兴见到你!你的帖子真是神了。我经常发现在我没找到机会登陆回答问题的时候,就有人抢先一步回答了,那个人往往就是理查德。谢谢。”
“我就是喜爱科学,”理查德说道:“我从来就跟学校不对付,但是我还是慢慢捡起来了。这门课真是太出色了。能不花钱听这样的课实在是太棒了。我爱上它了。”
还有萨拉.格洛伯兹(Sara Groborz),在波兰出生现居英国的平面设计师;此外还有纳雷什.拉美什(Naresh Ramesh),来自印度金奈(Chennai),正在攻读生物技术学位;还有玛利亚(Maria),来自美国,正在用这些课程给她在青少年管教所的学生上课。然后阿林(Aline)加入了,她是萨尔瓦多的一名高中生。她说之所以选这门课,是因为她就读的天主教学校不教进化论。她告诉诺亚:“你是教过我的最好的老师!”
成为这些课程其中一门的老师该有多愉快呢?当我隔天用电子邮件向诺亚提出这个问题时,他写道:“我完完全全爱上这感觉了!”在电话里他也说道这是他做过的最激动人心的事情之一。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下个学期他就可以“翻转教室”了。这是汗发扬光大并成功实现的一个概念,即学生在家参照视频做大作业,在课堂上处理功课,和导师讨论遇到的问题。
关于在线教育还有很多亟待解决的问题。尤其是事实上通过在线教育是拿不到学位的,尽管有一所美国大学刚刚宣布会将其计入学分。目前大多数人参加在线课程还是为了能较容易地学点新东西“以及一份证书,一般而言是pdf格式,这能证明他们是不是自己所说的人。”诺亚补充道。
另外虽说用电脑给数学题打分非常得力,但是给批改英语文学类作文就远远没那么好使。这使得科学和技术类科目占了在线课程的大头,但是由于同学互评技巧的引入,人文类课程也在逐步增加,用科勒的话说,这种技术“意外地成功。它取代不了业内专家的一对一反馈,但是只要有正确的指导,同学互评搭配人海战术的确很管用。”
再说说内容,我正在学的课程和诺尔在大学里的学生所学的没什么两样。当然在杜克大学他们可以有更多的互动时间,亲手做试验的环境,但是也要为这些权利每年缴纳4万美元。
这可是一大笔钱,也正是这一点使得优达先和课时代以及爱得思的课程从潜力上来说极具突破性,因为就目前而言,它们全都是免费的。尽管它们都还无法和传统学位竞争,但是几乎所有其他产业都知道青少年在花很多钱才能买一样东西和不花钱就能弄到它之间会做出什么选择。
当然,并不能说教育就是个产业,但它是门生意,或者按照民主党智囊团教育分析师马特.格里斯特(Matt Grist)告诉我的:“是个市场”。虽然他立刻对此表达了歉意,但还是坚持这一看法:“我知道,这很可怕。这年头我们就是从这个角度讨论它的。我并不是真的喜欢这样,但我是这么做的。而它的确是个市场,大学就是一桩桩成交量巨大的高端生意,英国国内最好的一些院校如今已经在全球范围参与其中了。”
格里斯塔一直在研究英国大学的筹资方式,并预见到会有麻烦,学费在今年被大范围调高只是个开始:“我们现在已经踏上了这条路。而一旦你开始让大学加入市场并参与竞争,你就不得不继续越走越远。”他预见到最好的大学会愈发昂贵,远超其他,而那些相对廉价更侧重职业技能培养的学校将会停滞不前。“我觉得那些处于中流地位,上世纪60年代的学校在将来会苦苦挣扎。”
当我向科勒问起为什么教育突然就变身成了用新技术武装起来的神奇宝贝时,她将其描述为“一场完美风暴。就像飓风桑迪的形成一样,所有这些条件都同时出现了。在全球范围内,人们对高质量的教育有着极大的需求,但是却越来越负担不起这样的教育。与此同时,我们在技术上的进步使得以极低的边际成本向大众提供高质量的教育成为可能。”
而在英国,这场风暴甚至可能更加完美。这一切都刚刚好与学生不得不支付每年最高9千英镑的费用并被迫承担规模空前的债务发生在同一时刻。
不管他们乐不乐意,学生们已经被变成了消费者。在此之前,教育在英国一直都是个没有被市场或价格观念玷污的概念,是纯洁的抽象名词。但现在,无法避免的改变正在发生。今年英国本土学生申请大学的人数下降了几乎8%。萨顿信托(Sutton Trust,致力于提高贫困学生就学机会的教育慈善组织)的创始人彼得.兰普尔告诉我说:“但这其中提出申请并成功入学的人数又要低得多,整体数字下降了15%。”
萨顿信托一直看重并支持社会阶层间的流动,而大学则是这一过程最好的加速剂。兰普尔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对此非常积极。我们正在关注形势发展。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增设收费的真实影响是怎样的,或者说带着5万英镑的债务离开大学会给学生接下来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买房会推迟吗?组建家庭呢?人们和美国进行了比较,但是美国有三分之一的毕业生不欠债,三分之二平均负债2万5千美元。这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在这种不确定性与市场压力之间,这些大规模开放式在线课程 – 黑话叫做大开(Moocs,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 -就有了占据一席之地的可能。“我从学生那里所学到的,即使不超过吧,也可以说和我从讲座课程中所学到的相当。” 拉普尔说“但这些东西是免费的,比如结交一辈子的朋友,参加社团,学会使用洗衣机。真正昂贵的是教育这部分。而优达先它们的意义,就是告诉人们教育并非一定要像这个样子。”
在英国,爱丁堡大学首先加入了战团。它与课时代达成了将从一月起开放6门课程的协议,这些课程的注册学生有10万人。换句更有代入感的话说,这是该校现有本科生人数的4倍。根据副校长杰夫.海伍德(Jeff Hayward)的说法,这是对新教学手段的一次探索性实验“如果我们能收支平衡的话,我会很开心。”目前课时代向学生发放结业证书是不收费的,但不排除有收的可能,而收费的话爱丁堡就可以拿到分成。
而爱丁堡此时早已经有了一个在线项目。有超过2000名攻读博士的学生根本不在校内,而是在线上。海伍德表示:“几年之内我们就能把这个数字提升到1万。”
然而对于本科生而言,大学的意义并不在学习,至少不全在。我在爱丁堡认识一个名叫汉娜(Hannah)的学生,我发短信问她:“你明天有课吗?”她回了条短信说:“只有上午9点一节哲学,我显然就不去啦。”
像她就会很乐意只付一半的学费,然后在网上听些要学的课:“神哪,我太乐意了。反正有些老师实在是烂。有一天我们弄了个导师辅导小组,结果他就坐在那读论文,还让我们学会适应。”而她也只是这群人中的一个例子。学生会副主席麦克斯.克瑞玛(Max Crema)告诉我,他已经开始用麻省理工的在线讲座来充实自己的课程了。他承认道:“虽然可能只是因为我是个书呆子。那些讲座课程的问题在于他们落伍300来年了。从大学普遍只有一本书的时候它们就存在了。所以现在我们仍然有高级讲师这么个学术职务。”
我疾步赶到一所老旧的解剖室,去真实的讲堂听一场真实的讲座。在这里,从19世纪沿用至今的阶梯观众席陡峭地注视着占据焦点位置的解剖台,而今天,系统神经生理学教授马延克.杜提亚(Mayank Dutia)正在讲解内耳。
当课时代开始为1月份课程寻找合作讲授的学者时,他第一批报了名,但同时他也为现实版本的课程说话:“大学是特别的场所。我们所做的事,你是无法在线去做的。不管是接受学术领域内世界级领军人物的教诲,还是和那些为一门学科钻研一辈子的人交流,都会带给你独特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无法取代的。”
的确,它们无法取代。但这些新网站的行动也正在激起越来越多关于大学是什么,大学是为了什么的疑问。以及如何为大学付钱。海伍德说道:“高等教育正在改变。我们如何资助全球性的大众教育?在这个问题上,全世界都深感头痛。”
的确,我们深感头痛。而毋庸置疑的是,现在可以说是一个转折点。但转折也可能带来直击要害的影响。阿加瓦尔预测在将来大学可能会提供一种“混合式”的教学模式:现实和在线教育相结合。
课时代已经成功拿下了第一份许可协议。俄亥俄州一所小型文理学校,安提沃克学院(Antioch College)已经签下协议,将从杜克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获得一些授课内容。一家名为密涅瓦计划(Minerva Project ,密涅瓦是智慧,技术和发明女神)的新兴公司正在试图成立一所在线的常春藤盟校,并且计划鼓励学生一起住进“寝室群”以便他们能享受到大学生活中社交方面的好处。有了课时代和优达先的学生们自行组织起来的先例,将来学生们聚居一处并且一起学习在线课程并非不可能。而且,这不花钱。
也有很多事物岌岌可危。在免费教育的新市场和新世界里,不光是一批英国小城的经济要遭殃,马特.格里斯特所预见的那些“二流”大学也会在其中苦苦挣扎。
在爱丁堡大学,收费的影响已经显现,申请人数下降了。但是海伍德也表示:“在多数学生看来,这还像是明天的事,在目前仍然是个假设。”
但这9千英镑只是第一年的费用。爱丁堡大学的课程是四年制,对于英格兰学生(该校对苏格兰学生免费)而言,这意味着仅学费一项就是3万6千英镑,除此之外生活上的开销大概也有3万英镑。
这些在线课程网站诞生只有几个月,他们都还处于基础阶段。目前大学还是能够站住脚的。但是谁知道十年后我们会看到什么景象呢?十年前,我还认为报纸会永远存在,书本无可取代,霹雳游侠(Knight Rider请猛击链接http://v.youku.com/v_show/id_XODc0ODQxMzI=.html)里大卫.哈塞尔霍夫(David Hasselhoff)的座驾基特(KITT),那台无人驾驶汽车也只不过是个迷人的幻想。
案例分析 铁路工人学遗传
理查德.海林, 45岁
来自谢菲尔德 火车司机
“我当时正在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的网站上逛,然后看到这个课,遗传进化导论。我点进去看了看,发现是所非常好的大学,杜克大学开放的。然后我就想,这是什么陷阱么?结果不是,这课绝了。能免费听这门课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爱死它了。”
“我以前就拿过一次游泳铜奖这么个证书。我什么证书都没混到就不念书了,啥都没有。但是我后来对哲学感兴趣,然后是科学,我就是喜欢学这些东西。去哪我都拿着本书。这门课有个地方太棒了,你可以暂停,倒回去,一直看到你弄懂为止。我以前是个钢铁工人,工作里要学好多新东西,我发现只要坚持下去,最后总会灵光的。”
“前些年我还真找过一个家教来教我微积分,我也给写信去要了一份公开大学的简章,但是那个对我来说太贵了。对我来讲,我图的不是拿个什么证书,是学习。在论坛上我很享受。诺亚教授也在那里互动,还有世界各地的学生,有些人名字后面还带着一大堆的字母。我太爱这个环境了。我工作里可没这种环境,那儿就是个特别北又挺工人阶级的地方,所以带着我走的压根就不是这条路。”
“我还报名了一大堆其他课程:我注册了一门哲学,我还要怒刷代数,另外还有一门细胞生物学,应该也是个有意思的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