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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觉得越来越忙碌

戴维·艾伦(David Allen)从事作家、讲师、顾问工作30多年。他总结出了一套面向机构的“无压力工作”方法,名叫GTD(Getting Things Done,即“搞定”),在全世界范围内广受追捧。他的著作《搞定:无压力工作的艺术》(Getting Things Done)自2001年出版以来,已经售出了150万册,而他本人Twitter账户(@gtdguy)的粉丝数也超过了120万。

记者詹姆斯·法洛斯(James Fallows)出席过艾伦的研讨会,并随后尝试将GTD运用于生活当中。8年前,法洛斯曾在《大西洋月刊》上撰文描述过此事。人们总是尝试在脑海中记录自己的的工作职责,却不去寻找一套有效的体系(无论是纸张形式还是电子形式)将它们记录下来,以便经常审视,这便是压力的来源。而艾伦方法的理论基础也由此而来。在下文中,法洛斯向艾伦问及了今天永远在线的生活方式。同时,艾伦也会畅想我们的工作效率将会如何发展。

詹姆斯·法洛斯(下文简称JF):我打赌,大部分阅读这篇讨论的人们,都觉得他们在处理电子邮件、短信和全天候网络环境中碰到了“忙碌危机”。今天人们遭遇的压力感,是一种新现象吗?

戴维·艾伦(下文简称DA):每个人都有忙不过来的时候,都有脑子转不过弯的时候。我刚刚读到巴赫有20个孩子。今天的人们却抱怨说:“带孩子把我忙坏了。”那么,带上20个孩子,看看你会忙成什么样?如果你是一个音乐家,或者作家,那你的工作量就总会比别人多出一截。所以我不知道对那些从事开放职业,或者兴趣广泛的人来说,情况会不会和以前不一样。

很多人感到茫然无措还有一个原因,是人们其实并不像我们的老祖宗那样,真正处在遭遇危机后的生存模式中。在危机这件事上,有一点挺有意思,那就是危机其实会创造出一种宁静感。为什么?因为在危机中,人们必须整合所有潜在相关的各种信息,他们必须迅速作出决定,随后必须迅速相信自己直觉作出的判断。他们必须采取行动。他们要根据源源不断的数据,调整再调整。而且他们在某些成果上非常专注,而这些成果通常是活命——就是生存。别搞砸。别送命。

但你一旦不在危机当中之后,生存模式中被你过滤掉的世界就会涌进你的脑海。现在你要操心要扣多少税了,操心车子是不是要换轮胎了,操心“我感冒了”,操心“破打印机坏掉了”。现在,那些涌进你脑子的东西又换成了电子形式,而且还7×24小时不带间断的。

为了应对这些,你需要学会一些执行技巧,和迅速决定如何分配有限资源的能力。阳光下没有新东西。今昔不同的,只是需要做出这种执行决定的人的数量。你觉得忙不过来,只不过是你太低估这种执行上的需求了。

JF:那我们今天需要处理的巨大信息量呢?在造成某种变化的程度上,这难道不是一种变化吗?

DA:没有信息过载这回事。要有的话,你进图书馆的时候早就撑死了,更别说上网的时候会给撑爆了。

实际上,世界上信息最丰富的地方是最让人放松的地方,那就是自然。它地貌多样,细节丰富,就连输入的形式也各种各样。实际上,你要是想疯掉的话,那就处理掉你接收的所有信息吧:这就是所谓的感官恶化。

自然所包含的信息丰富,但其中有意义的东西却相对稀少——对人来说,可能也就是些浆果、熊、蛇、暴风雨、毒橡树之类的。正是有意义的东西如此稀少,才强迫我们改变行为,做出决断。电子邮件的问题在于,它不仅仅是信息,它还是对潜在行为的需要。浆果、蛇和熊都是信息,但它们是嵌入式的信息,而且你不知道它们当中的具体信息是什么。

但电子邮件就不是这样,它的特点是随机性的积极强化(positive reinforcement),这也是其致瘾的根本。

JF:能再说明一下吗?

DA:比方说你从你妈妈那收到一封邮件,或者你从你老板那收到一封邮件——它们都包含着蛇啊浆果啊熊啊这样的信息,但它们却没法一目了然,除非你看了这封邮件之后才行。现在,你脑子里的哪块下意识地不断在想:“这没准有用,这没准有用,这没准有用,这没准能改变我正做的什么事情,刚好那个事情我还不想下决定……”然后你就会把这个想法扩大上千倍,就算没那么多,也会扩大到上百倍。

做决定的能力就和肌肉一样,这些等着做决定的事情会消磨你的精力。如果才过了半天,你就做出了很多决定的话,那你就没多少毅力去处理剩下那半天的事情了。于是,我们就会带着“可能有比手头上还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的焦灼痛苦感(Gnawing Sense of Anxiety)神游。你不记得那件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但总之就是比你正在干的事情重要,所以你就心神不宁了。于是,你在工作的时候就会操心家里面,回到家就又会操心工作上的事情——总之不管在哪,你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状态。难怪的你的工作效率一落千丈,也难怪你的压力跟山一样。

那现在和过去有什么不一样?除了这种情况的发生频率之外,没别的不一样。在过去的72个小时里,你我处理的工作变动和优先级改变已经比你的父辈在一个月,甚至一年内处理的量还要多。我读到1912年的时候,人们还抱怨过电话,抱怨的内容和今天人们抱怨电子邮件的内容没什么两样:“天啊,我的生活质量都给毁了”;“打电话只是流于形式,没什么意义”;“电话只能带来干扰和分心!”读起来就跟现在一样。1983年,我在洛克希德头一次接触这些问题的时候,也听到过类似的抱怨。那几年,你口袋里要是有个日程本的话,那你绝对会被人当作痴迷工作效率方面的怪胎。和过去不一样的是,经历这种紧张感的曾经只有少数人,而如今,则是各行各业的大多数人了。

而且随着组织结构的层级越来越平面化,各行各业中的“执行责任”也越来越多。在军队,一个下士在今天的战场上要做多少决定?假如我是一个下级军官,碰上了《黑鹰坠落》里的那种情况,CNN拿个麦克风戳在我的面前要采访我,那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就是美国空军军事学院(Air War College)连全球政治和环境感知这种将军才需要的东西都教给学生的原因。我们的社会越平面化,我们就越需要更多的职业人士具备刚刚谈到的那些技能。

JF:我们未来处理“忙碌”的情况会怎么样?会因为技术变得更好?还是会因为过载变得更糟?还是说两者皆有?

DA:我觉得,总是让你心慌马乱,挣扎摆脱的“忙碌陷阱”,它的程度和深度会继续增加,因为越来越多的人会受到它的影响。

你头脑中处理的事情需要外在化——用某种信任的方式捕捉下来。你要捕捉那些有潜在意义的事情,你要搞清楚这些事情对你意味着什么,你还要把这一切梳理成思维图,如此你才能从更广阔的角度来看待问题。随着更好科技的出现,我希望有一套思维图——能够梳理我那些思维图的思维图。然后我可能会说:“好,我现在要处理哪个思维图?有亲戚要过来吃饭,我要不要先处理家庭思维图?”然后,你可以继续处理“哦,我侄女要来,她喜欢吃这个,她最喜欢粉色,她的狗的名字是什么……”之类的事情。然后你把事情放在一边,说:“这个思维图处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处理哪个思维图?“或者:“算了,去朗读会儿诗歌吧。”

这些问题其实都是老问题。不过我们能找到更好的工具,让大脑舒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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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起你的尊严

作者:王志明 意林杂志

七十多年前,一位挪威青年男子漂流来到法国,他报考著名的巴黎音乐学院。考试的时候,尽管他竭力将自己的水平发挥到最佳状态,但主考官还是没能看中他。

身无分文的青年男子来到学院外不远处一条繁华的街上,勒紧裤带在一棵榕树下拉起了手中的琴。他拉了一曲又一曲,吸引了无数人的驻足聆听。饥饿的青年男子最终捧起自己的琴盒,围观的人们纷纷掏钱放入琴盒。

一个无赖鄙夷地将钱扔在青年男子的脚下。青年男子看了看无赖,最终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钱递给无赖说:“先生,您的钱丢在了地上。”

无赖接过钱,重新扔在青年的脚下,再次傲慢地说:“这钱已经是你的了,你必须收下!”

青年男子再次看了看无赖,深深地对他鞠了个躬说:“先生,谢谢您的资助!刚才您掉了钱,我弯腰为您捡起,现在我的钱掉在了地上,麻烦您也为我捡起!”

无赖被青年男子出乎意料的举动震撼了,最终捡起地上的钱放入青年男子的琴盒,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者中有一双眼睛一直默默关注着青年男子,是刚才的那位主考官。他将青年带回学院,最终录取了他。

这位青年男子叫比尔•撒丁,后来成为挪威小有名气的音乐家,他的代表作是《挺起你的胸膛》。

弯弯腰,拾起你的尊严!

第一印象:人际交往中的科学

强有力的一次握手和生硬的问候语,可能不是留下良好第一印象的最佳方式。新的研究表明,人们更愿意积极回应的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而非那种自信满满的人。

社会心理学家Amy Cuddy

哈佛商学院的社会心理学家艾米·卡迪正在研究:我们如何评价自己认识的人。卡迪以其《权力姿态》研究而知名,那是她去年末在TED(technology, entertainment, design)全球大会中所提出,并发表于缅因州Pop Tech年度会议。该研究指出:如果你摆出一个强势的姿态——占据尽可能多的空间——你的雄性激素水平上升同时,皮质醇水平下降。结果是:如果你在一次求职面试或公开亮相的前两分钟这么做,那么你将会有更多自信心并且表现更好。

今年,带着一个全新的话题——我们如何形成第一印象,卡迪返回Pop Tech。该研究结果表明,当我们第一次遇到某个人或某群体,我们通常从两个方面加以衡量:可信赖度和自信度。并且,其研究成果的最大的用处在于,一旦你明白了这些,你就能够学会给他人创造更好的第一印象。我们向她请教如何来做。

Wired:从“如何形成第一印象”中,您都了解到了什么?

Amy Cuddy:当我们对他人形成某种“第一印象”时,这并非一个单一的印象。实际上是形成了两个。我们会判断这个人是否温和是否可信,并且试图去解答一个疑问:“这人对我意图何在?”同时我们也会自问:“这人有多强有多能干呢?”确实,无论他们是否具备实施意图的能力。研究表明,上述两种特征占到第一印象总体程度的80%-90%,而且适用于不同文化。

Wired:您为什么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呢?

Cuddy:自二战之后,社会心理学家们始终存在研究成见,真的想去搞清楚是什么起到了驱动作用。并且经典的社会心理学阐释模式是:一切出于对“自己人”的爱和对“外族人”的恨。问题是它假定了一个单一的评价尺度:对待某个人或某群体,要么持否定态度,要么持肯定态度。还因为目前情况并不确切,社会学家们未能运用“自己人”/“外族人”评估方式去预测种族歧视。最终,我们真想知道的不仅仅是如何看待某人而是该如何对待他们。我们不知道谁会是种族灭绝的目标对象,谁会被忽视,谁会被人耻笑。

近来,歧视呈现了诸多非常微妙的形式。我们希望能够预见到。我们的研究小组感兴趣的是人们如何将自己与他人区别归类。当我们遇到某人时,是什么决定了我们会将其视为“自己人”中的一员,或是将其视作一个“外人”?我们怎么确定我们喜不喜欢对方?通过研究,我们发现这其实完全可以归结于两方面特质:可信赖度和能力。人们普遍采取的是成对矩阵的分组排序方式。最后结果就得出:大多数群体其中一项特质偏高但其他方面偏低。实际上你不大会遇到许多既不被信任也不受敬重的群体,或者是全都被人爱戴被人敬重的群体。

Wired:您怎么确定这一切?

Cuddy:我们真正切实的深入社会,通过给其所有群体发放免费问卷表的方式,来做一个初步研究。在深入了大约二十多个不同文化背景的社会之后我们发现,人们倾向于认为在他们的社会中,存在大约15至20个不同群组。其中一些是重叠的,所以有女人和男人之分,但是也有种族之分,以及职业、信仰之分和所有这些的其它分类方式。之后我们再去,并且在一个相当长的问卷表上,让一个不同样本成员对所有那些群组作一个评价。通过要素分析我们得出,人们接受某些群体,很大程度上基于两个主要的因素。现在,当你问人们“你有多喜欢那些乐于付出的人?”他们常常不会告诉你真话。那涉及到太多的社会期望。但是当你给他们说,请评价20个特点,实际上他们更愿意在答复中给你提供差别。

Wired:那您能用这个来预测谁处在被戕害消灭的危险中吗?

Cuddy:当经济或国家状况处境危险时,通常少数上层群体就成为被戕害的目标。如果你回顾近一百年来被作为消灭目标的那些群体,他们并非无能之辈。而是被视作具有高能力的群体。如图西人在卢旺达,犹太人在德国,受过教育的人在柬埔寨。他们并非不受欢迎不受尊敬的群体。他们是被人仇恨却受到尊重的群体。在此象限之内便是被消灭的目标对象。再一次反驳了前述的社会心理学流行思考,那仅仅是一个群体仇恨其他群体之源。

Wired:这两种特质揭示出一个群体如何看待其它群体之外还有什么呢?

Cuddy:将人们分类归入四个象限之后我们发现,他们常预测出四种独特的情感和四种独特的行为反应。那些被视作有能力的群体,因不被喜欢而激起许多尊敬和羡慕但是也激起许多的怨恨和憎恶。被视作温和又可靠的群体,往往是无能的、违法的和令人同情的,那只是同情和悲伤。

Wired:假设您看到一个温和又有能力的群体。

Cuddy:你会想他们真是方方面面都伟大。但这太稀缺了,就像看到某人冷酷又无能一样。我们常常只看到某个特征抑或其它。

Wired:在Pop Tech您也谈到过这些如何反映在个人层面。您提及当我们第一次遇到某人常常会寻找温暖感和信任感,但也试图去突出能力和自信。

我们希望他人可靠但却希望他人见识我们的能力和强大。

Wired:所以了解这点之后,当你想要和他人互动起来的时候,你就能运用此知识创造和给人以更好的第一印象吗?

Cuddy:想要对某人作出精准的判断,你应该使其显露出真实本性。人们需要去信任你是为了他们自己。试图在交往中占据更多优势可能使你更难以获得关于他人的准确信息,因为这些信息会关闭掉。或者是他们认为该采取防守,或者他们感到了威胁,或者是他们准备踢你出局。这就没有任何自然互动了。所以在努力建立信任的过程中我是个大信徒,并且有证据显示,信任能带来相应的信任。我知道人们发现这非常具有争议,但确实如此。如果你去信任,如果你实施信任,别人就更信任你。

Wired:在第一次交流中你如何传递信任?

Cuddy:有很多事你都可以去做。其一是让别人先说或是拥有第一发言权。你可以通过给他们提一个问题的方式来做。我想人们都会犯一个错误,尤其在商业环境中,往往认为一切皆是交易。他们会想,“我得首先发言,这样我可以掌控局面的发展。”这么做的症结在于你不再使他人对你有温暖的感觉。温暖是真正使他人获得理解的感觉。他们想知道你理解他们。那么做会难以置信的消除敌意。

你也可以通过收集他人兴趣点来建立信任,让他们分享自己的事情。闲聊也有大帮助。研究证明谈判之前5分钟的闲聊,能够在谈判中增加价值量。非常有趣的是,所有这些能够使你增加信任感到事情都是看起来浪费时间的事。人会说,“哦,我没空闲聊。”好了,你应该花些时间闲聊了,因为它的确能起到帮助。

Wired:但是有没有很好突出优势和能力的时候呢?

Cuddy:我肯定那会有,但只是一个经验问题,我还没有做好回答它的准备。我们正在这方面着一些工作。我们会搞明白的。但在总体上,我真的认为人们错误的以体现温暖感和可信度为代价,高估了展示出力量和能力的重要性。我认为这是一个失误。如果那些要跟着你的人感受不到你对他们的理解,你怎么可能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如果他们不信任你就没人会听你的。他们何以至此?那么何必当初呢?信任会让人接受你想要说的。它也人接受你的力量和自信。信任是理念得以穿行的渠道。

你能用恐惧感来统治吗?当然你可以。但不会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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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馈艺术: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在众多公司中管理者会延迟业绩评估程序,抑或根本不做业绩评估。这是因为他们觉得以管理者的身份向一般职员反馈信息很不爽。现实中不乏太多这样的实例,A会向B透露他为什喜欢C或为什么不喜欢C,但A绝不会直接告诉C。

是什么使得与他人进行沟通并告诉他们你对他们所作所为的看法——如哪儿做得好或者哪儿需要改进等如此困难呢?实际上,我们回避反馈程序的原因很多:在很多情况下我们没有搞清楚如何做好信息反馈。我们的父母也许会说,“你是一个好学生”,但没有让我们知道他们所谓的“好学生”具体究竟指的是什么。他们指的是我们有个良好的学习习惯呢?是我们的考试成绩好呢?还是不会跟老师顶嘴抑或放学后不会被留校查看?抑或他们仅仅指的是我们每天按时上学而毫无任何怨言?对关于行为的“好”与“不好”或关于我们的特征的笼统性评价,通常都不会起到真实信息反馈的作用。

信息反馈的目的是什么?根据dictonary.com的定义,信息反馈指对某一特定行为或过程做出反应或响应,以达到让当事人能够明白做得怎样或如何做的目的。信息反馈是一种评价信息。在让我的学生知道他们的考试成绩——如哪些地方表现得好或哪些地方还有待于提高之前,我都会跟学生们这样讲。最后一点是,信息反馈是用来影响或改变某个人的远期表现。这一点是管理者的职责所在,管理者及其同僚期望的是不一样的行为,但他们需要分享具体的行为模式以及如何才能达到预期的新成效。

在许多组织中,员工们苦于不知道他们究竟做得怎样。他们得不到行为纠正的积极反馈或机会。有一句哲理叫“但求有事做,不求深谋远虑”!然而,众所周知我们大多数人都期望自己的成绩有朝一日能赢得他人的赏识,或期望自己能获得提高的机会。

让我们来考察在商业与个人背景下人们在做信息反馈时常犯的五个错误,以及怎样做才能让信息反馈卓有成效、渠到功成。

1、行为风格的差异妨碍信息反馈

假如我是一个率直、果敢、外向型的人,并以我的率直方式直接向一个不善于动情、不率直的人做信息反馈,那么我的这种率直的信息反馈行为会被理解为盛气凌人。相反,如果我是一个胆儿比较小又温和的人,并通过拐弯抹角的方式向一个率直、果敢的人做信息反馈,那么他是不会听取我的反馈意见的。因此,要让听者能够听进我们的反馈信息,我们必须改变我们的沟通方式。

2、过于笼统地描绘一个人的行为或行为类别

不是具体表明一个人在某件事上是什么环节对我产生了影响或影响结果,相反,我只是做了一个模糊的概述:“与我交谈时你总是这么紧张!”或“像你这样的人似乎是永远不会认真听话的”。这样的笼统性说辞只会让听者感觉云里雾里,很难明白我们具体在说什么。相反,我们应当将行为重点具体到这个人做了什么:“你可能还没注意到你在跟我说话时手不停地抖,这说明你很紧张。下一次再出现类似的情形时我可以提醒你吗?这让我很难集中精力去听你的说话”。务必将信息反馈具体到某一具体行为并提供可选方案。

3、转手三四次才到手中的信息反馈

我过去的一个上司,他在给我们做绩效评估时总会这样说,“据公司有人说你很难相处”。但我们永远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形下很难相处。我过去将其称之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nailing Jell-O to the wall)”,因为要处理这样的批评是不可能的。因此,一定要保证信息反馈是出自你本人的见解,以及你本人就是行为的亲察者。如果别人是在向你打小报告,那么就让这个人直接去做信息反馈。总之,信息反馈要实事求是。

4、做信息反馈时,善于做读心者的弊端

在向别人分享我们的感想之前先让们来说出我们的感想,这对我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事了。一个人在做信息反馈时会做很多行为假设:“我知道你今天情绪不太好,可你没必要对超市的收银员发脾气?”你说什么?我今天的情绪非常好,或至少在你这样说之前我的脾气是很好的!尽量不要去猜测别人的心思。相反,要注重客观行为。这个人做了什么?问题的原因在哪儿?你希望看到的反面事实是什么?

5、处处以自己为标杆

有太多这样的情形,即我们不是让别人去弄清楚更适合于他们的行为方式。我可能认为自己已经是一名成功人士,并以此来标榜别人向我靠拢,要你也跟我一样。但可能你的方式是多提问且表现得和蔼可亲。在我们对别人提建议或意见时通常会潜在这样一种信号:“像我这样做,或是你那样做不好”。切记,你只是在给别提供成功的方法,而具体怎么做却在于他们自己。不一样的方式方法在这里可能适用,但抑或在别的地方又需要不一样的观点。

 


作者简介:至今,作者弗拉克森顿(Beverly D. Flaxington)除具有17年的企业顾问经历外,同时还兼任萨弗克大学教授,主要教授的课程有《领导学及社会责任》、《组织行为学》、《小企业管理》以及《如何与难以相处的人打交道》等。曾著有书籍《30天了解他人》、《人类行为的五大秘密》以及2012年新出版的《改变自己》(Make Your Shift)畅销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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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兴衰与涅槃

作者 Daniel Brook

发表于《外交政策》九月/十月刊

哈佛医学院08届的毕业生具有非比寻常的野心,即使以哈佛的标准来看都算得上是难得一见。他们之中,有一群不满足于“毕业于美国顶级医学院”的家伙,决定远赴海外为母校物色一个新的校友据点。当他们遍寻世界时,发现在这个被即时通讯和洲际旅行编织起来的世界上,在全球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崛起中的环太平洋区域的大背景下,他们唯一的选择,似乎就是上海。作为中国的金融枢纽与全球门户,上海看起来注定将要成为新世纪中国际都市的翘楚。这里是梦想一夜暴富的淘金者的天堂,是一个全球瞩目的亚洲“黄金国”;而这一年的上海,已经将眼光放到了打造一个远东“巴黎”上——既是文化意义上的,也是国际影响力上的。

不过,我说的这一年,是1909年。这批哈佛的医学博士花了超过三周的时间远渡重洋来到了上海。尽管如此,他们来到的这个都市,已经遍地是苏格兰来的鸦片贩子、犹太出身的地产大亨、锡克人充当的警员、祖籍广东的富商,还有那作为社交语言的蹩脚英语(被上海人戏称为“洋泾浜”)——上海俨然已是当时世上最开放的大都市了。在这里入关,既不需要护照,也不需要签证。二十年代,一位客居上海的美国侨民对上海的世界化可谓不吝赞美之词:“今天若是一个旅客来到上海,他必将为眼前的事实所惊叹不已——高楼大厦;街道平整;旅店酒吧富丽堂皇,公园桥梁随处可见;马路上车流不息,巴士与电车往来穿梭;外贸商店数不胜数,入夜霓虹美不胜收——这一切与他在任何一个欧洲大城市所期待的、所习惯的没有任何区别”。

与此同时,这时的上海依然是个危险与机遇共存的地方。就在他们抵沪的几个月之后,上海所孕育的叛逆式的政治力量,将颠覆掉中国的皇权;而这些年轻医生们的投资,也将在几年之后付诸东流。

这个令他们心弛神往的国际化都市,诞生于数十年前的十九世纪四十年代——那还是的西方强国首次迫使中国的皇帝接受“不平等条约”的年代。在这个城市的范围之内,外籍人士丝毫不受中国法律的约束,就像生活在自己的国土之上一样。治外法权,原本不过是法律意义上的一个罕见特例,却在这里成为了现实——不列颠、法兰西、美利坚,在上海那古老的城墙之外,一片一片的划分出了属于各自的租界,在富饶的长江三角洲上建起了一个人口达将近20万的枢纽区域。这个外来者始建于1845年的定居地,看起来就像是他们微缩版的故乡:法租界,因其绿树成排的街道和优雅时尚的咖啡屋而出名;英租界,以奢华至极的私人会所为人所知;美租界,商业街区的繁华兴旺无人可及。区区十年间,洋人统治下的上海已经取代了珠江沿岸的广东,成为了中国首屈一指的国际口岸;上海成为全球发展最快的都市,只用了不过二十年的功夫而已。

但在这个生气蓬勃的都市里,人口占多数的中国人却过着卑贱屈辱的日子。租界里的中国人干的通常都是体力活(洋泾浜把他们称作“coolies”,来自中文“苦力”的音译),因而常常被当做次等公民。由清一色白人组成的上海工部局甚至通过了一项种族隔离法案,在上海市内的大小公园内竖起了“禁止当地人和狗入内”的牌子;就连为西方顶尖企业工作的中国白领们,也一样只能使用中国人的专用厕所。尽管二十世纪初,中国精英们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培育了自己的现代文明,为这个城市注入了越来越多的活力,但国人身份卑微的情况依然没有丝毫改观。不堪其辱的中国人最终在上海成立了中国共产党;而正是这个共产党,最终不仅将整个上海、也将整个中国对外封闭了起来。

时至今日,同样是这个1921年成立于在法租界的共产党,却正在引导着上海重新融入一个更广阔的世界中。他们的目标,是让这个中国人领导下的上海,比西方统治下的那个上海更庞大、更完美,在这个世界上有着更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当局深知这个城市的历史之复杂,因而全力推动上海经济发展的同时,却也在打压着它在文化、学术与政治层面上的开放度——而正是这些因素,让百年前的上海既活力十足,却又难以驾驭。其实,当局对于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的后果还是十分忌惮的——要知道,老上海的妄自尊大,曾经搞垮过一个老大帝国。

不过这早已是陈年旧事了——那时候的上海,已经对世界开放了一百个年头。如今情况大有不同:上海与国际的接轨还只是刚刚起步而已。在上海前市长朱镕基的极力游说下,邓小平,这位在天安门事件中的外柔内刚的中共领导人,在1990年批准了上海的重新开发。在两年后对上海的视察中,他追加了自己的赌注,把上海称作是中国的“龙头城市”,据说他在通过一座连接了昔日的洋租界和新兴的市中心的大桥时,甚至还连连催促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几乎在一夜之间,上海,这座在1949年“解放”之后就几近停滞的都市,迅速恢复了在它共产党执政前的繁盛。九十年代,上海把毛泽东时期为废除私有制而没收的土地的使用权租给了房地产商们,从而筹集了巨额的基础设施建设资金。在这笔巨款的支持下,上海当局迅速建成了世上首屈一指的民用设施,其中包括一座可以通过磁悬浮列车直达市区的崭新国际机场,一套规模超越了纽约和伦敦的地铁系统,还有一片片纵横交错的桥梁、隧道,把旧租界里的老城中心与对岸的浦东新区里的金融中心连在了一起。

在政府推动的发展大潮下,阻碍开发脚步的上海民居被强行拆除了。为了让上海重新成为国际贸易枢纽,上百万户家庭被拆迁安置。尽管这一重建过程曾一度被当作是个大包袱、甚至是开苏联“计划经济”的历史倒车,重新开放的上海还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在房地产和金融界创造了可观的财富,重新吸引了大量的跨国公司,其中也不乏汇丰、花旗这些百年前就曾在沪独领风骚的企业。九十年代末担任上海市长的徐匡迪的言论尽管曾经饱受讥讽,但在如今看来却有了点预言的味道:“(我)故意超前地建设上海,就像精明的父母会给正在长大的孩子买件大一号的衣服一样”。上海惊人的发展速度确实令共产党的规划者们脸上增光,但它同样也带给了他们失控之虞。

浦东,这个邓小平曾催促着要“再快一点”的新区,如今已被林立的钢筋铁骨和玻璃幕墙所包围;这些现代建筑的闪耀夺目,让河对岸西方人在二十年代“装饰艺术”(注1)时期修建的外滩都显得相形见绌。摩天大楼无疑是这个在短短二十年间飞黄腾达的城市最光彩照人的写照;其中最吸引眼球的一座,还装上了一整幅在夜色中闪耀的巨型LED幕墙。就像酒吧里的巨屏电视一样,无论播出的是什么,这座璀璨夺目的大厦都会牢牢的锁定众人的目光。一位来自欧洲的外籍建筑师把这些互不搭调的大厦,比作歌剧中的女服——引人注目才是最重要的,有没有格调、甚至顺不顺眼都无足轻重。另一位美国建筑评论家更是毫不客气地指出,浦东追求的不是风格,而是规模——“浦东盖起楼来就跟嗑了药一样,那排高楼大厦完全抹去了河对岸外滩的优雅——就像是中国成片地对西方竖起了中指一样”。

除了城市本身结构的重建之外,上海在经济与社会政策的实施上也尽力施为,力保重新与世界接轨的上海不会重蹈覆辙,陷入活力与屈辱交织的泥沼中而触发新一轮的革命。与当年那无需护照与签证的开放移民政策截然不同的是,如今的外国游客和侨民已经受到了当局严密的监控。洋人只占到了上海总人口的百分之一,待遇与当年的老上海那些无拘无束、精通外语的前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跟当今的国际枢纽更是大相径庭(就拿纽约来说,它的外国出生人口占到了37%)。当局并没有招引上百万海外专家来负责上海的全球贸易;它做出的选择是——汇集中国国内具有外语能力的职业人才。这其中的申请过程颇有精英大学的作风:内地人如果要获得上海的居留许可证,只需要从国内顶级大学毕业,并通过相应的计算机和英语能力的测试就可以了。

不过,受教育水平不高的中国人到上海谋生就要艰难许多。当局深知,当年成为共产主义者、推翻了1.0版上海的那些人,都是心怀不满的无产阶级;因而政府采用了户口制度,来控制那些建造出新上海雄伟天际线的新生代苦力们。这一五十年代晚期诞生的制度,像专用于国内的护照一样,将中国公民和他的家乡绑定在一起。数百万中国农民涌入了建筑工地,在竣工之后又被遣返回了乡下。根据一份官方统计,上海一千九百万人口中大约六百万都是流动人口——而这一数字还被普遍认为是人为压低过的。农民工们经常无视暂住证的期限(具体数字倒从未被披露),因而检查身份证和清理外来务工人员之类的行动可谓司空见惯,尤其是类似在2010年世博会这样的重要国际活动之前更是接连不断。这样的歧视,在衣衫褴褛、肤色黝黑的外来务工人员和衣着入时、身体健康享有特权的市民之间,滋生出了各式各样的矛盾(上海正式居民的人均期望寿命如今比美国还长,更别提他们的学生的考试成绩有多优秀了)。

如今的上海,同样也在迫使跨国公司与当地企业进行合作,以避免再次出现当年美孚石油和英美烟草在此榨取利润后输送回纽约和伦敦、让大量上海人一贫如洗的情形(三十年代的上海人均寿命只有区区27岁而已)。1.0版的上海里,浦东曾作为跨国公司的血汗工厂而臭名昭著;而到了2.0版的上海,那些扎眼的高楼,其实也还是一样建立在老上海的耻辱之上:那些血汗工厂只不过是转移到了长江上游更便宜的地皮上,由当地人掌控罢了。在强大起来的中国,洋人从曾经遭人痛恨的吸血鬼和蝗虫,摇身一变成了象征着上海国际地位的招牌告示。改头换面的治外法权——外国侨民比当地人享有更多的信仰和结社自由——也没有激起任何的民愤,至少到目前为止是如此。

当局亦留意到,人们因为接触到了外国思想——那让人无限向往的自由主义和共产主义——和外国来客而诞生了思潮,从而动摇了老上海的根基;因此,今天的上海政府对城市的学术和艺术生活严加掌控,其严密程度即使在监管甚多的中国内都属罕见。当年在洋租界的中国记者,躲开了皇帝的爪牙,创办了中国最自由的媒体。摸清了工部局共和思想的上海纳税人,甚至还在1905年选举了他们自己的市议会,这可是在旧中国从未出现过的代议制政府。不必多说,如今的政府无意在上海惹上媒体自由或是选举民主的麻烦。中国政府把这些人权轻描淡写地称为“全球价值观”,言下之意则是“与我们无关”——既不适用于中国,也不适用于它最引以为豪的国际都市。

即使是政治色彩不怎么鲜明的观点,只要是舶来品,也依然会受到监管和控制。三十年代的时候,联美、米高梅、华纳兄弟几大电影公司都曾在上海开设大型办事处;而现在,整个中国每年获准上映的外国电影也不过区区二十部。尽管1999年才启用的浦东国际机场如今已经拥有和纽约的肯尼迪机场旗鼓相当的年客流量,但上海对外国文化开放的程度却依然还比不上“咆哮的二十年代”——当年上海的知名夜总会里,不乏来自纽约、新奥尔良和芝加哥的顶尖爵士乐大师的身影。而今天,自从比约克(注2)2008年在演唱她的歌曲“宣布独立”时高喊“西藏!西藏”以后,上海的市政当局就开始对来沪巡演的艺术家们严加审查了。2009年,新鲜出炉的上海艺穗节——类似于苏格兰城市爱丁堡年度艺穗节的翻版,同样是小成本大野心的现场演出舞台——被迫将它的国际演出部分转移到上海外围的小城市;据主办方说,这是因为上海政府老爱给他们““生事”。即使中国的演员们也感觉上海的文化官员相当烦人:张守望,来着北京摇滚乐队“晕车的车”的领唱歌手,在赴美巡演的时候曾经告诉我,“上海比北京管得严多了……有次演出的时候甚至还有人叫警察了。而且这在上海还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抑制各种自由表达的呼声,也算是政府为打造一个”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上海的努力之一。它的目的,是在进口各种国际商品的同时,不会捎带上那可怕的“全球价值观”。对远在北京那些古板的现代官员来说,2.0版的上海终极的目标是打造一个闪闪发光的模范都市——口号可以是“全世界最快的火车”或者“比曼哈顿更多的摩天楼”——以证明这一自上而下的集权制度是行之有效的。

一位改革开放时期的中央政治局委员曾异常直率的解释,上海的复兴其实是共产党为了弥补毛泽东时代对这座城市的管理失当而做出的努力,以免敌对势力借此来质疑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前总理赵紫阳在回忆录写到,“解放前,上海曾是亚太地区最发达的大都市之一,不止是香港,连新加坡和台湾都难望其项背。但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上海已经被香港、新加波和台湾远远的甩到了身后。这让人不禁疑惑,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体现到了哪里?”

今天的中国新政府,希望浦东新区的城市剪影,能够向人民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案。

 

(本文作者Daniel Brook,即将出版《未来城市史》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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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注:

1、装饰艺术(Art Deco),或称“装饰艺术风”,指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起源于欧洲的一种服务上层社会的艺术、建筑风格;

2、比约克(Björk),冰岛歌手,2008年3月2日在上海国际体操中心举行了演唱会,因其高呼西藏独立的口号而备受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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